【Jason Todd】Goodbye
Summary：New52的Jason与Rebirth的Jason的告别
#杰森指New52，Jason指Rebirth
“Good morning, and in case I don'tsee you, good afternoon, good evening, and good night!(早上好！假如再也见不到你,就再祝你下午好，晚上好，晚安！) 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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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Jason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见到「自己」。
他摸了摸鼻子，向周围扫视了一圈——这是一个广阔无垠的、纯白的空间，除了一些简单的粗画线条外，不存在任何东西。当然，这就是那种寻常没有被画上背景的世界，Jason听说过这个，但并不意味着他就很适应这种环境。
“随便找个地方坐吧。”等候他已久的人说道，“事实上，你可以在任何位置摆出任何你想要的姿势。”
2
Jason找了一条铅笔线盘腿坐了上去。“听起来有点蠢。”他说。
对方挑了挑眉，他们彼此长久地对望，视线在空气中交接，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笑了出来——Jason不知道，但他敢肯定对方也想起了那些拥有飞行能力的超级英雄们停在半空中摆出滑稽姿势的模样。
杰森——为了以示区别，让我们这么称呼他吧——的身体向后倾了倾，他的双臂向后支撑着这个动作，对于Jason来说,他看起来像是一只在沙滩上伸懒腰的猫咪。
“终于要到这一天了。”杰森的腿在半空中晃荡着，用一种故作老成的声音唏嘘道。
Jason说：“你听上去像是一个刚刚被解放的农奴。”
“谁说不是呢。”杰森说，“如果说我的个人刊还好一点的话——见鬼的，家族刊一旦出了什么事的话就总是我遭殃，这样……这样太不好了。”他特别大声地抱怨着，“这让我看起来一点都不酷！”
Jason一脸嫌弃地向后挪了挪：“你几岁了？”
杰森笑了，他的笑声还是特别响亮，但Jason从里面感觉到了一点沉重。
“我十九了。”他说，依旧是那种带着水汽的声音，“你也十九了，就像我一样。”他随后又笑了几声，然而那种轻快的情绪渐渐褪色，只留下些许粘稠的涩苦。“但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杰森的声音收轻了，他看着他，“以后就是你的故事了，Jason。”
Jason感觉某种东西刺了一下，尽管杰森的脸上仍带着笑意，但他还是感觉到了某种重量——一开始还不明显，但对方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他身上，那股喘不过气的感觉就愈发明晰，直到它们死死地压在他的胸口，仿佛是摧枯拉朽般地将他压垮。
“上帝啊，真不想承认。”杰森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我当初见到上一任也是这副蠢模样吗？”
“嘿。”Jason抗议道。
“好吧，好吧。”杰森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于是他们又沉默了许久——那是一段非常、非常漫长的时间。
有那么一小会儿里，Jason放任自己的情绪归于空白，但大部分时间他的脑袋都很乱。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上个时代的「自己」——当然，他们了解任何一个时代的彼此，但总没能真正地见过对方。杰森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并不是说他过好或者过差，只是他比之Jason记忆中的形象有些过分地好相处了，他知道杰森和自己一样是一个反英雄的地下义警，傲慢、叛逆，并且带着一点点手染鲜血者特有的残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杰森突然说道，相对于他们之前过分的安静，他的话听起来有些突兀，“很抱歉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虽然这么说道，但杰森的语调却流露出笑意。
Jason讷讷道：“抱歉……”
“没什么。”杰森叹了口气，“事实上，我也想起他——虽然他不是第一个Jason. Todd，但当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们第一时间都只会想到他。”
“你见过他？”Jason下意识地问道，但一秒后就察觉到这是个蠢问题，于是他又补了一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似乎问住了杰森，他怔忪了很久，嘴唇偶尔在长久的沉默中蠕动一下，但当他似乎真要说些什么，声带却又倏地停止了运作，他眨了眨那双蓝色的——或许有微妙的色差，但和他的其他兄弟们没有太多区别的眼睛。Jason看着他，那种粘稠的感觉似乎又从水底涌现出来。
他似乎察觉到杰森噤声中的深意：他们都是他未来的可能性，是他意志的延续，可他们与他的差异却大得可怕，这让他们看起来都有些不再像是他了——当然，他们的精神状况比他要好一些，但这都是他们放弃了太多曾经执着的东西而换来的安宁……尽管这些安宁是那么的短暂。
“他疯了。”许久以后，杰森终于开口了，“但这让他认为自己活得更有尊严……虽然对大部分人来说，他显得可憎又可悲。”
Jason没有出声，于是杰森继续道：“当然，我们都知道他那段时间过得很糟——但相信我，这比你之前所想象得都要更糟——糟得多。想象一下，如果你永远不向Bruce的教育模式妥协，永远不接受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施舍……”
他又叹了口气，这次比之前的那次还要长，还要沉。
这似乎是一个老掉牙的问题了——然而当它阻隔在他和Bruce之间时，又似乎永远都不会有足够妥当的解决方式。
Bruce当然爱他，即使是他最扭曲最不可挽救的时期也是如此。但对于Jason来说，Bruce的爱却又是那么吝啬——他的确很爱他，但如果他要将这份爱施予他，那么他就必须做个好孩子，他必须听话，做符合他所期望的事情。大部分的时间里，Bruce的爱就像是一份奖励，他能够得到——但前提是他得足够好。
当然，Jason知道这一部分是属于读者付于Bruce视角期望的影射，但当它真正出现在他们的故事中时，这种奖励机制却又可恨的恰如其分——他是一个街头的混混小孩，性格叛逆、粗鲁，行动莽撞而富有攻击性，和Robin、神奇男孩一点也搭不上关系，在这种情况下，用训练老鼠的方法来训练他成为一个好助手显然是条更有效率的道路。而他的性格——当然可以保留一些，但不能太过分，因为从本质上，他必须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就像他的前任Dick一样……
可Jason不想变得像Dick一样——事实上，他简直太恨这个了。
“当然了，我不太后悔我经历过的生活。和家族和谐相处不算什么坏事，我也很喜欢我的队友。”杰森说，“只是，当我回想起他的时候……那种愧疚感。你知道，妥协后的感觉真的很好，而你只需要相对地收敛一点，这对你来说真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牺牲，而你接下来的生活还是会很随心所欲。就好像在吃一个不怎么新鲜的寿司，你知道你咽下去的已经不是最顶级的珍馐了，但它的味道还不算坏，能够填饱你的肚子，有时候你总不能在这方面计较太多了……”
“可你还是感到愧疚。”Jason说，“尽管你想得很明白。”
“是啊。”杰森苦笑了一声，“尽管我以为自己想得很明白……”
很多时候他都会想起他，那通常是某个温馨情节过后的空白处，故事戛然而止，他的意识昏昏沉沉的，炙热的喜悦渐渐退温，在没有背景设定的时候，他的感官受到思绪的影响，空气逐渐变得咸涩潮湿起来，周围似乎都被无边无际的迷雾所包围，他努力睁开眼睛，视线越过重重朦胧的混沌，却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绿眼睛。
有时杰森会感到奇怪，为什么一个疯了的人会有那么一双透亮的眼睛，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滚烫的情绪，像是岩浆一样灼烧折磨着这双眼睛的主人。
“他在他的时代真的很痛苦——我甚至不会去形容这种感觉，如果你没有真正经历过那些的话，即使只是去设想一下他的生活——都是对他的冒犯。”杰森轻声道，“他是正确的吗？不见得如此。但他的确很像他自己，他年幼时向自己承诺的事情——绝不向奖励机制低头，绝不会和他的前任有一点点相似——这些他都做到了，尽管真正的他并不算很好，甚至令大多数人讨厌，但这好歹让他没有变成别人，某个……某种像是用大众喜好拼凑成的克隆品……”
“我想对你来说，他是个很棒的人。”
“对，他是个很棒的人。”说到这里，杰森轻轻地笑了一下，然而干涩的声音让这个短暂的笑声听起来更像是一声哽咽，“而我几乎也能肯定，这就是他那么痛苦的原因。”
又是一阵沉默——这是今天的第几次了呢？杰森想——如果可以的话，他真不希望这样收场，他也有很多很好的事情可以和他的接任者交谈，他的大种姓生涯，他的外星之旅，还有那两位性格特立独行的队友……
可他此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的故事已经结束了，他曾经的队友也离他而去——甚至是Roy，杰森曾以为他们会永远将背后托付给对方，但最终他们还是彼此分离。而在不久的将来，那段历史就会沦为偶然的谈资，或许会有读者怀念这段时光——但对于眼前新生的Jason. Todd来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的欢笑、泪水，快乐与痛苦，都不在重要了，像是所有更迭的刊号那样被岁月所吞没——就好像曾经那个红头发的男孩，他短暂的一生所为之执着，为之心碎和绝望的东西，都在号码被清零的那一天成为了生命不可承受之轻。
他疯了(He is crazy)
他曾疯了(He was crazy)
当杰森回过神时，他看到Jason惊愕的眼神，以及嘶哑冰冷的抽气。他下意识地低头，目光落到自己双手的掌心，他看到指尖的部分化作浅蓝色的光点飘散四去，像是无数细小的萤火虫在空中舞翅游走。杰森并未感觉到疼痛，可当Jason看向他时——当他看到他的眼神时，他却又感到很难过。
于是他又想起那个人——那个有着一头红发，绿眼睛像是碧玺宝石般闪闪发亮的青年，想起他曾经是怎么站在他面前，怎样喑哑地叹息，还有在离别前，他最后对他说过的话……
“别管我做过什么……”恍惚中，杰森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去做自己开心的事情就行了。”
如果可以，杰森多么想抱抱他啊——这个年轻的、还未经历过的太多的小伙子。但可惜他的双手已经残缺到没办法再完成这个动作了，于是他努力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看着自己的倒影在对方水汽氤氲的眼底愈发的模糊不清。
“不要一副要哭鼻子的蠢样，真不争气。”
这就是他对他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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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奖励机制：是西方的上流社会和精英家庭都很常见的一种教育模式，即父母将爱有限的分配给孩子们以激发他们为了得到更多的爱而努力上进的方式，这种教育模式非常高效，但是是非常受西方教育界批评的，因为这样会使得孩子无法从父母处摄取足够的安全感，从而对孩子的心灵产生很大的伤害（典型的例子是《生活大爆炸》里的Lenard）。
②出自电影《楚门的世界》。
这篇应该是在桶哥生日时候的贺文，然而每天上课过得不知今夕是何年，一晃过神已经是20号了……我已经是一根废米线。
PS:某些内容有异议的姑娘请不要来肛我，算是我的错喽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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